山组汪汪 润智初心 SK闺蜜 SA天雷

不治之症(三)

约会终究没去成,大野智是在抢救室里过的平安夜。樱井翔当着急诊室的所有医生护士,哭得毫无形象。

最终,是樱井翔给大野智的家人打了电话。

坐在樱井翔的办公室里,大野智的父亲有些茫然的问着樱井翔究竟是怎么回事。樱井翔清了清喉咙,“智……君他,是结肠癌晚期。”

“是……什么?”大野妈妈不像她丈夫那么冷静,紧紧抓着女儿的手颤抖着问道。

“是一种常发于肠道部位的消化道恶性肿瘤,智君被送来医院时已经确认是晚期……四个星期前因为病情的突然恶化,我们对他进行了手术,但是……智君当时的情况,手术已不具有任何意义,所以现在采取的是保守的化学疗法。”

“樱井医生,请问,什么叫做手术已不具有任何意义?”大野智的父亲似乎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完整的说完这句话。

樱井翔抬头看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一眼,紧了紧交握着的手:“就是说……已无治愈的可能性。”

“那……那小智还剩多少时间?”

“……最多,还剩半年……”

随后办公室里响起了轻轻的啜泣声,大野智的姐姐哭得停不下来,一直念着“为什么是我们家小智”,他的母亲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留着泪,最冷静的要数大野智的父亲了。他在感谢了樱井翔之前对大野智的照顾后,又询问了一些后期治疗的事情,只是稍慢一拍的反应泄露了他的情绪。

樱井翔自己一直也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,此时此刻对着大野智的家人说出了这句话,他终于也不得不开始正视这个让人痛苦的真相,正视大野智终将再一次从他的生命中消失,而这一次却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。

大野智醒来的时候,圣诞节已经过去了一半。他睁开眼看见环绕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姐姐,又看见站在他们后方的樱井翔,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“爸爸,妈妈,姐……”“你眼里还有我们吗!”大野智的妈妈冲着大野智喊着,满面怒容。大野智眨了下眼睛,露出个温软的笑:“对不起……我好像又给大家添麻……”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抱住了,“说什么傻话,你这个傻孩子,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妈妈,真是个傻孩子!”边念叨着边流着眼泪,站在旁边的大野姐姐忍不住又捣住了嘴,看着这一幕的樱井翔转身走出了病房。

这次的昏迷之后,大野智的身体就像一棵缺了水的树,迅速的开始枯萎,尽管大野妈妈每天从家里做了各种他从前爱吃的菜品带过来,但因为化疗的原因他食欲缺乏,硬逼着他吃到最后也是全部吐出来,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。并且因为癌细胞的转移,腹痛开始变得频繁,疼痛在折磨着大野智意志的同时,也折磨着每一个关爱着他的人。每次大野智痛的满头大汗时,大野妈妈只能是握着他的手流着泪的陪着他,除此之外,什么也做不了。而樱井翔呢,却连握着他的手陪他也做不到。

今晚樱井翔值夜班,他搬了把椅子守在大野智的床头,大野智撑着精神看着他,“你值夜班,守在我这里干什么。”

翻开摊在膝上的书,樱井翔笑着说:“最近病人比较少,我跟同事说了,没什么大事的话我都在这里陪你。”

“以公谋私呦。”大野智皱起鼻头,用可爱的声音说道。

樱井翔以前从没想过一个28岁的男人还能扮可爱,并且扮起来居然比女孩子还要可爱,一时看的有点儿呆,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尴尬的扭过头去,弹着大野智的额头,“还不快睡,小心查房的樱井医生生气!”

“是、是,尊敬的樱井医生,我这就睡这就睡~”说完嘟着嘴把被子拉上来闭上了眼睛。等到大野智的呼吸变得平稳,樱井翔才敢看着他。樱井翔觉得自己很没用,大野智的生命正像沙漏里的细沙一刻不停的流逝着,自己却永远无法对他坦诚,他害怕一旦大野智生气,自己连这样陪伴他的机会也将没有。

把大野智蒙着嘴的被子稍稍往下拉了一点,樱井翔稍微靠近了些,抚着他一头乱翘的短发,樱井翔微微弯下了身子……

凌晨2点39分,沉睡中的大野智突然躁动起来,嘴里一直喃喃不停,额头也不住冒着汗。樱井翔动作轻柔的推了推大野智,“智,怎么了?”

“痛……翔君,痛……”小声念着,眼角有水珠沁出来。樱井翔心疼的伸手进被子给他揉着腹部,但并不完全管用,大野智安静了不到5分钟,渐渐疼得颤抖了起来,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下来,衣服也全被汗湿。樱井翔不愿意给大野智用止痛药,所以一边让他坚持一边抚摸他的额头转移着注意力。大野智捉着樱井翔的衣角咬牙忍的辛苦,樱井翔心里也不好受。疼痛来的突然,去的也算快,十几分钟后,总算是扛过去了这一次的腹痛。樱井翔给流了很多汗的大野智喂了些水,又忙碌着给他换下湿衣服。

因为过于辛苦,大野智不一会儿就又睡着了,樱井翔给他换好衣服,又坐回了原位,从被子里拉出大野智的手紧紧握住。平时穿着衣服并不会特别觉得,但刚给他换衣服却看到原本瘦却结实的身体如今仅仅只剩下了瘦。虽然极力避免自己去想,可是一切都摆在面前,樱井翔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逃避。他除了看着大野智受苦,陪着他痛,默默的流泪,什么也做不了。当初决心当医生,就是为了挽救病人的生命。可是看着大野智的生命从自己的手掌间流逝,他不禁开始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怀疑,他挽救了那么多人的生命,却救不了一个大野智,救不了一个自己拼尽所有也想要挽救的人。那么他当医生,到底有什么意义?

治疗仍在进行,大野智的头发也越掉越多,可是病情却没有任何好转:疼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,有时甚至需要止痛药才能缓解,免疫力也越发的下降,各种并发症轮流吞噬着大野智仅有的一点儿健康。在手术后的第三个月,大野智终于做了一个决定。

他说,我要放弃治疗。不是我想,而是我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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